12 April 2007

一道简单的白菜汤

每逢大年除夕,总少不了到婆婆家去吃团圆饭。每年的菜色都一样,有婆婆拿手的咖喱鸡、酥炸奶油虾、东坡肉、潮式卤鸭,还有在过年吃团圆饭时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鲍鱼。色、乡、味俱全的美食摆在折叠式的方形餐桌上,叫旁人看了都不仅食指大动,垂涎三尺。

不过,最受到我瞩目的,却是那道再简单不过的白菜汤。

有别于其它的菜肴,白菜汤只不过是餐桌上的配角。它不懂得用自己的姿色和其它菜肴争奇斗艳,也不晓得如何利用它的香气来诱惑围绕在餐桌的众食客们,白菜汤只会在餐桌上默默地发出暖呼呼的热气,毫不吝啬地用自己清淡的汤水为吃了油腻且微咸的其它山珍海味的食客们去渴解腻。白菜汤只会脚踏实地地尽自己的本分,从不曾妄想过要与其它的佳肴争宠,以得到食客们的赏识与青睐。

外表平庸无奇,个性朴素踏实的白菜汤,若不仔细一瞧,还真难发现在它那毫不起眼的外表下其实另有乾坤。汤水的清甜,源自于婆婆在汤里头所放的猪肉丸、鲜虾、鱼丸、蘑菇和大白菜,绝对不是过量的味精的杰作。尽管白菜汤料多味美,但是却还是虏获不到大家的芳心。

我倒认为白菜汤的无人问津是件好事,至少没有人会跟我抢吃这道风味朴素的佳肴。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肥”,犹记母亲曾经提醒过我,做人不可太过招摇,行为低调些、朴素些,必然能为自己避开一些是非与冲突。就好似穿着花枝招展的美女,必然会招惹到歹徒或色狼的注意,最后有可能人财两空。

在二十一世纪的都市社会里,非常流行这一句话:“简单就是美。”不花俏、不虚伪、不做作是当今“简单”的定义。简单的事物之所以能打动人心,全靠它的朴实和真诚,就好比外层只裹着几张毫不起眼的黄色或粉色的纸的中药一样,包裹的外表并不怎样,但包裹里头的物品可实用多了,甚至还有可能价值连城呢! 反之,花俏招摇的事物就犹如被彩色糖衣包裹着但却没营养的糖果,表面吸引人,但却没有实际的内涵。

尤其是在压力繁重,生活步伐紧凑的现今都市社会里,我们看够了,也看厌了敷衍、虚伪和世故的脸色。我们渴望看到的是一颗能够温暖这冰冷的钢铁水泥森林社会的真诚炽热的心,一颗鲜有经过加以修饰的心,一颗朴素、踏实、不假惺惺的心。

就好比婆婆所煮的白菜汤一样,正当其它的菜肴学习人类不择手段地追求功名利禄,白菜汤却“不汲汲于富贵”,像老舍所创作的舞台剧《茶馆》里头的主角王利发一样,不愿生活得太过招摇,只想奉公守法当个“顺民”,脚踏实地地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心满意足了。反而那些包装得金碧辉煌、五彩缤纷的人、事、物,多半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只能充当增强画面的美感的花瓶罢了。

桌上的什么咖喱鸡啊、奶油炸虾啊、东坡肉啊,统统都是一些既油腻又不健康的食物。纵然这些食物美味可口,但这些食物一旦吃进肚里只不过会增加身体的负担,增加患上肾病、糖尿病、血管阻赛等疾病的几率。反之,清淡的白菜汤不仅能去腻解渴,还可以清肠通胃,属于健康食品!

简单的白菜汤,果然最甜美,且最健康。简单的事物,最没有心机,只会用它最真诚的心为我们服务,绝不会做出对我们有害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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